天龍感覺齊夏的氣場正在變強。
而自己的思路此時正在變得堵塞不堪,甚至難以思考。
「不妙……」
天龍知道這場「夢境」大概率已經要被齊夏給控制了。
「你明明可以直接現身殺了我,或是用更直接的方法打敗我的。」齊夏盯著他的雙眼繼續問道,「為什麼非要進入我的夢裡呢?」
天龍四下張望了一下,鎖定了窗口的方向,隨後伸出自己的右手運了一下氣,隨後猛然揮出一掌。
巨大的掌風飛向窗戶的玻璃,在發出震耳欲聾的聲響之後,居然僅僅將玻璃打出了一道細微的裂痕。
不過幾秒鐘,那道被掌風擊打而出的裂痕就飛速消失,玻璃也恢復了原狀。
「好堅硬的心理防線……」天龍心中默念一聲。
「所以你還是騙了我。」齊夏的冷笑慢慢掛上嘴角,「天龍,你在怕我?」gòйЪ.ōΓg
「白羊,你不要再逼我了,若是在這裡拼個魚死網破,你這輩子都會困在這裡的。」天龍說道。
「有意思,你進入我的夢中,居然說我在逼你。」
齊夏站起身,身下的椅子瞬間化作了粉末。
「所以我逼你又會如何?」他冷笑著問道,「天龍,你難道被困住了嗎?為什麼不現身來殺我呢?為什麼只有思緒飛到了我的夢中?你的「本體」在哪裡?」
天龍聽後看著齊夏,微微嘆了口氣。
下一秒,他平坦的面部憑空出現了一張嘴。
「白羊,何苦呢。」天龍的嘴巴微動,「非要我完全撕碎你的心境,你才肯為我所用嗎?」
「何苦……?」齊夏面色絕望地搖了搖頭,「我不抵抗你,難道任由你控制我嗎?有沒有可能我沒有選擇,但你有?」
天龍聽後愣了半天,隨後嘴角慢慢咧開,呈現出一個極其怪異的笑容。
「既然如此……你能撐多久?」
他微笑著將手慢慢張開,窗外的街道上忽然響起了巨大的聲音。
齊夏緩步走到窗口一看,窗外所有的建築物都在塌陷,地面也在大面積的開裂。
地面開裂的位置露出了無比漆黑的顏色,彷彿這些建築物是建造在虛空之上。
他看著開裂的地面,感覺自己的大腦再一次受到了衝擊,所有的思緒都如同漿糊一般攪在一起,讓人思考不了分毫。
沒幾分鐘的功夫,整個窗外只剩下無邊無盡的黑暗和血紅色的天空,遠處甚至能看到一條分外清楚的、紅與黑的交界線。
而那天空之上掛著一輪土黃色的太陽。
「夠了……」齊夏說道,「天龍,你這麼做只會讓我更看不起你……沒有辦法除掉我,所以就想辦法搞垮我我的心境?」
「白羊,我有我的立場。」天龍說道,「我要你心甘情願成為我的下屬,否則我寧願和你一起被困在這裡。」
「你看起來也瘋得不輕。」齊夏說道,「將我夢境之中的街道打個粉碎,我就會崩潰,就會被困在這裡?」
「這還不夠嗎?」天龍的嘴角慢慢咧開,「如果這種程度你還能夠思考,我再讓你見見余念安怎麼樣?」
「呵。」天龍的話把齊夏逗笑了,「除了在我夢境之中破壞建築物,就是變成一個沒有面容的余念安,天龍,你的水平也到此為止了。」
天龍沒有說話,只是輕輕揮了揮手。
天空之上忽然響起了巨大無比的聲音,齊夏只感覺震耳欲聾。
他心中閃過一陣不安,隨後像個機械般地轉過身,望向窗外的天空。
天空之上貌似什麼變化都沒有。
不……
有變化。
「太陽」在動。
由於太陽上一直都布滿著絲絲黑線,此時明顯能感覺到它在原地轉動。
「什麼……」
「白羊,余念安一直都在看著你,你感受到了嗎?」
那土黃色的太陽緩緩轉了一圈,讓齊夏的心臟驟然停了半拍。
他感覺自己看到了此生最可怕的事情,渾身汗毛再次豎起,汗水瞬間打濕了後背。
那根本就不是什麼掛在天空之上的「太陽」,而是一顆漂浮在天空之上的巨大眼球,它此時轉過身來,正露出自己漆黑的瞳孔,在天空之上驚恐地張望著。
而那表面上的絲絲黑線,分明是分布在這顆眼球表面的血管,由於之前眼球一直都是背對著自己,所以根本不知道這些黑線是何意。
血管太過龐大,一直都呈現出漆黑的顏色。
本來應該是白色的眼球,也在血紅色的天空之下映照成了土黃色。
那顆眼球實在是太過巨大了,它的瞳孔如同漩渦般在天空之上不斷地收縮。
它在害怕。
「天龍……你到底是個什麼瘋子……你到底……」齊夏的嘴唇微微顫抖,他無論如何都想不到會是這副景象,此時他的思緒徹底崩潰,完全無法進行思考。
「余念安,多可笑?」天龍來到了齊夏身邊,像是一個老朋友一般地摟住了他的肩膀,然後指了指天上的太陽,「白羊,你視力怎麼樣?」
齊夏沒有講話,只是緊緊地抿著嘴唇。
「你快看!」天龍伸手指著天上的太陽,微笑著對齊夏說道,「看到那個太陽的底部有個小小的黑點了嗎?」
「黑……點?」
「你快仔細看看啊!!」天龍的笑容瞬間癲狂起來,「那個黑點,是不是穿著白色的連衣裙?」
一句話落地,齊夏整個人感覺到了徹骨的寒冷。
「你說什麼……你……你……」
「那個黑點就是余念安的身體啊!」天龍大笑道,「她只是眼球被「巨化」了!她只是「浮空」了!你千萬不要放棄她啊!!」
「別……別說了……」
齊夏腦海之中所有的弦在一瞬間全部綳斷,渾身止不住地顫抖。
「你看啊!!」天龍一把捏住齊夏的下巴,將他的目光強行對準天上的瞳孔,「她只是飄在天上不死不滅,她只是在看著你啊!!」
「不……」
「「天馬時刻」好玩嗎?!」天龍大喊道,「我們把余念安的頭髮「硬化」、「瘋長」之後「尋蹤」了!好玩嗎?!啊?!」
「天龍……你……」
齊夏的大腦瞬間一片空白,現在腦海之中僅剩一個念頭。
誰能來叫醒我?
誰能來救我?
就在這一瞬,他猛然感覺到自己的手腕一陣刺痛。
齊夏低頭一看,自己的左手手腕開始憑空出現一絲燒傷的痕迹,劇痛無比。